《一場大火之後》是一部羅馬尼亞紀錄片,內容敘述羅馬尼亞一家名叫「Collectiv」的夜總會發生爆炸事故,這起事件觸發了民眾的怒火,人們紛紛走上街頭,抗議政府腐敗且缺乏問責制度。記者進而揭露了國際醫療體系的腐敗,巨大的黑暗內幕一層層展現在觀眾眼前。
老實說,過去我不太敢接觸紀錄片,尤其是這種面向的。原因是這類型的題材總是伴隨著絕望與不安,年輕時會希望日子過得輕鬆點,哪怕是待在泡泡裡。然而最近看完《一場大火之後》,一時半刻無法從片中的情緒中走出來,不斷反思著過去、此刻發生的所有事情。所以也頓悟了自己反而因為「瞭解到世界更多面貌」而學會不讓情緒左右思考。尤其在這個自媒體盛行的時代,人人都肩負著傳達訊息的責任,人人都有權利發聲,所以更不能選擇沈默。
這是由一場大火而引起的衝突,人民從質問醫療體系,到後來記者挖出政界與醫療界串通的內幕,不只醫療體系,整個政府都陷入腐敗。這過程我保證比任何一齣狗血劇來得更精彩、更高潮迭起,而且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是,這一切情節,都是真實發生的。《一場大火之後》除了有從記者出發的觀點以外,後期也深入參與衛福部長Vlad Voiculescu的內部會議,不同的角度帶領觀眾進行更多的思考。導演Alexander Nanau透露新上任的衛福部長很開明,能獲准拍攝這些幕僚處理事件的過程非常難得。
大家認為媒體應該牽涉到政治嗎?其實這個答案由不得我們選擇,政治的魔掌早已伸入各大「民主社會」中,而人民所期望的「民主」難道是靠著謊言、權利、金錢堆疊出來的假象嗎?「當媒體向政府卑躬屈膝,政府就會罔顧人民」記者Catalin Tolontan 曾在片中說過這句話,相信已經充分表現了他認為媒體在一個社會中應扮演的角色。媒體何止不應被政黨拉攏,更應該站在手無寸鐵的人民的身邊,替他們發聲才對。
衛福部長Vlad Voiculescu在大選結果出爐後撥電給父親,這是最心酸的片段。他的父親質疑大選結果,同時也叫兒子:「你回來吧,那裡已經腐敗了,改革不是一夕之間能做到的,至少也要50、60年,你不要在那邊白費心力了。」我相信這些事實沒人比部長清楚,可真的聽到父親讓他拋下國家,心中會有多複雜。這邊可以補充一個後續,根據好威映象的資料,Vlad Voiculescu非但沒有拋下羅馬里亞,還陸續加入新政黨,參選首度副市長等,在2020年12月更被新政府再度臨危受命擔任衛福部長,為羅馬尼亞抗疫。
看過這部作品的各位,想必對最後一幕的場景都記憶深刻。所有參與揭露內幕的記者都被威脅,記者Tolontan 載著妻小在車上放了美國搖滾樂團The Alternate Routes的一首歌《Nothing More》,導演從望後鏡拍到Tolontan的雙眼溢滿淚水(後來成為海報的一部分)。每一個想成為英雄的人,最後都迫於無奈成了傭兵,國家背棄了人民的信任,人民又何苦堵上性命?
這邊把《Nothing More》的歌詞簡單翻譯了一下,希望可以讓大家更瞭解Tolontan最後的心境:
To be humble, to be kind
保持謙虛,保持善良
It is a giving of the peace in your mind
這是讓心中維持平靜的付出
To a stranger, to a friend
給陌生人,給朋友
To give in such a way that has no end
像沒有盡頭那樣的付出
We are love, we are one
我們就是愛,我們就是一體的
We are how we treat each other when the day is done
當日子過不下去時 我們的生活取決於如何對待彼此
We are peace, we are war
我們就是和平,我們就是戰爭
We are how we treat each other and nothing more
我們的生活取決於如何對待彼此 僅此而已
And to be bold, to be brave
保持大膽,保持勇敢
It is the thinking that the heart can still be saved
是思考讓我們的心還能被救贖
And the darkness can come quick
黑暗很快會來臨
The danger’s in the anger and in the hanging on to it
憤怒會帶來危險而且難以消去
We are love, we are one
我們就是愛,我們就是一體的
We are how we treat each other when the day is done
當日子過不下去時 我們的生活取決於如何對待彼此
We are peace, we are war
我們就是和平,我們就是戰爭
We are how we treat each other and nothing more
我們的生活取決於如何對待彼此 僅此而已
And tell me what it is that you see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A world that’s full of endless possibilities
一個富有無限可能性的世界
And heroes don’t look like they used to
英雄不再是過去刻板的樣子
They look like you do
而是你的模樣